昨日青空
sum：“他想，陶阳现在在干嘛。”
虽然不明显但时间线是2010年，也就是小郭退学正式下海的那一年，我将尽力还原我心目中你社里桃林的儿时生活，至于什么时候能写完倒真不好说。
02.
油炸过的马口鱼发出浓郁的鱼脂香，曹小四用木筷将它们一条一条挨个捞出来，然后关掉嗡嗡作响的抽油烟机，扭头问：“切好没大林？碗柜第二排靠左边那个，对对对，调料盒给我。”
郭奇林把刀搁在案板上，取下头顶上的盛着椒盐和辣子面的盒子推过去，水萝卜没有想象中的好对付，不能规矩的片成萝卜丝的全落成一堆堆滚刀块儿，他手起刀落，头也不抬：“马上好，师哥。”
“是不错。” 曹小四把炸鱼交给他，揉了一把他的脑袋，“刀功还是见长，至少没像上次那回似的，行啦去歇会儿吧，剩下的我来，你把这个端出去，大家都等着吃完开场呢。”
“好嘞。见陶阳了吗？一早起来他不在屋里。”
曹小四用抹布擦桌沿，顺口道，“他早晨在三庆有一场，下了以后回家两天，大饼没告诉你？”
郭奇林的手背到后脑勺去挠，皱着眉头嘶地一声：“没有啊，奇了怪了，这事儿他自己都没告诉我。”
“你俩吵架啦？”
“怎么可能，没有啊。”
烧饼走进来替小四，接了抹布放在水龙头底下搓洗，流水哗啦啦的，声音并不清楚，“你昨晚跟姑娘打电话，人等你半天都不来，现在知道找了。”
郭奇林一愣，眼睛眨了两下，去看那油光瓦亮的台子：“啊，我是说了...可是，不至于的吧...我以为他...”
以为什么没说出来，他脸上的一小块皮肤有点发烫。
妈在门口撩帘子，脑袋进来一半，问聊什么呢，让别忙打扫停了事儿都来吃饭，早上有场的人不少，今天一天事情还多。
三个人都应了，抹布搁在灶台上，菜碟子端出来，老豆腐配焯过水的黄花菜，每个人的碗里再浇二匙现炸辣椒油，这会儿妈蒸的又一屉出炉了，跨院里的徒弟蹲的站的，走的坐的都有，门口的狗舔食着饼四一早起来给做的烂肉糊糊，收拾好的扫帚靠粉皮墙站着，天边刚泛起小孩儿新剃了头的发茬青，太阳还没照到门槛上，院子里已经热腾腾，香喷喷的了。
过不了一时半刻，早上有场的陆陆续续都走了，里屋里要坏不坏的收音机放着准时准点的曲艺节目，院里没剩几个人。妈给他夹了一筷子醋拌萝卜丝，说：“小崽儿回家去了，你这两天好好做暑假作业，我和你爸最近都忙，在家听师哥的话，闲了来园子帮帮忙也好。”
郭奇林低头喝了一口拌开的豆花，说：“妈，您和我爸最近干什么呢，我期末得年级第一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。”
妈把筷子撂下，瞪大眼睛，一拍大腿：“哟！可以嘛，我儿子得第一呀，真出息，正好今天晚上等你爸回来，咱刚好一块儿吃顿好的怎么样？”
郭奇林眼睛亮了：“真的？就咱家？那我给陶阳打个电话先。”
“不用不用” 妈摆摆手，“小崽儿爸妈也来，你师哥们也来，大家都在一起呢。”
“哦，行，哎碗放着吧，我来洗，您忙您的吧。”郭奇林点点头，没再说别的。
里屋里的传统曲艺放到《杂学唱》一节，演员的柳活使的非常不错，水泥地板空荡荡的，落地有声。
先前那点儿没能回答上来的“至于”和“不至于”在心里重新翻了个筋斗云。
他想，陶阳现在在干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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